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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河镇往事追忆
【作者】        2017-04-28

  赵书

  清河镇位于海淀区的东部,与海淀镇、青龙桥镇并称“海淀三镇”,是古代通往长城居庸关到内蒙的必经重镇,素有“京北第一门户”之称,是京北交通大道的咽喉,曾是北京地区集陆路、水路、铁路于一地的古镇,文化、军事和经济地位非常重要。现在的清河街道办事处所辖行政区域为:东至八达岭高速路与西三旗街道相邻,东南角与朝阳区接壤;西至朱房村(京包铁路)与上地街道相邻;南至北五环双清路与东升地区、学院路街道相邻;北至小营路与昌平区接壤。从居庸关进京到了八达岭高速路的上清桥,就等于进了城区。清河镇是海淀区联接昌平区、朝阳区的要道,显示了它的特殊地理历史地位。1961年至1978年我在北京绒毯厂(原清河制呢厂)工作,清河地区的风土人情感动了我,滋润了我,留下极美好的印象,年过古稀后,觉得很值得写出来,与大家分享。

  清河镇之所以迷人,因为它属京畿文化,在京味文化的形成和发展中占有不可替代的独特作用。有人说,永定河是北京的母亲河,因为北京小平原是由永定河的冲击扇形成的;也有人说温榆河是北京的母亲河,因为北京是“双龙交汇”之地,长城和运河这两条人间伟大人文工程“巨龙”的文化交汇是通过温榆河完成的,因此从人文角度来说,温榆河是北京的母亲河。这两种说法,我都赞成。一个是从自然角度,一个是从人文角度,都重要。清河与北沙河、南沙河同为温榆河的支流,因水清而得名。温榆河在北京历史上曾起到五大作用:“一是开澡灌田、二是漕运军饷、三是塞内外各民族之间贸易往来这交通要道、四是为京师北京提供城市用水、五是为社会各阶层人们提供了天然的休闲娱乐场所”。(注1)在社会大发展的今天,增强文化自信,着重强调一下人文历史,犹为重要。温榆河发源于北京市昌平军都山麓,清河是其众多支流中的一条,由于靠近城区,流经海淀、朝阳二区,文化地位突出。历史上,清河也是北京去八大岭第一“大口”(2),是农耕文化与草原畜牧文化交流之地,地理位置十分突出。北京文化是二者文化交流碰撞融合而成,温输河是北京本地文化重要的蕴育之地,因此名气很大。在“双龙交汇”的文化现象中,清河镇的文化地位尤为明显,是海淀区京畿文化重要组成部分。

  清河在我的老家海淀蓝靛厂外火噐营的满族人中很有名,是老营房(圆明园镶蓝旗)旗人“说古”时口中经常谈到的地方,因为在清代,旗人“钱粮”的“粮”,要到清河本裕仓去领。在谈到当差去拉粮,什么左翼军去本裕仓、右翼军去丰益仓……再加上什么上清河、下清河,清我感到请河这个地方既很遥远而又神秘。总之,当年八旗护兵的粮饷来自南方,最后一站是清河,那里设有粮仓。外火器东门外从昆明湖流出的河叫清水河,运粮食的河叫清河,这“双清”深深印在我脑子里。

  我真正和清河有接触的事情是在1956年春天,当时我在德胜门外的北京市第七中学读初中,学校组织大家参加德清路两侧栽种行道树的义务劳动。老师在动员会上向大家说:德胜门至十三陵的公路是北京市通往远郊区县的笫一条沥青公路,去年开通了44路公共汽车直达清河制呢厂,今年要在从德胜门到清河镇的大马路两旁种上杨树,使德清路成为林荫大道。这是个有历史意义的城市建设工程,能直接参加城市建设是我们一生的光荣。这次义务劳动是种从祁家豁子到北郊市场东侧的树,树坑是昨日早挖好的,我们承担的任务是把树苗从大货车上运下,载入树坑,填上土。然后由园林工人开着车,用胶皮管向坑内浇水。我们的班主任杜绍澄是地理老师,他给我们讲:祁家豁子的这段土城是元朝大都的北城墙,清河在元代是畿辅要冲,皇帝从蒙古上京回来时的驻跸地,因此叫“大口”。回来后我写了一首诗记述了这次活动。原辞己找不到,大意是:对我们中学生来讲,清河镇是个遥远而又美丽的地方。为了建设美丽北京,我们用双手把杨树载在大路两旁,我们将和树苗共同成长,参加这样的建设使我感到无限荣光。望着栽好的树苗我不禁联想,成年后我会乘着大汽车路过它的身旁,那是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参加建设,实现我为祖国奉献青春的理想。那时,我要向毛杨树说声再见;这里,永远是激励我前进的故乡。此篇诗受到语文老师张雅文先生的赞扬,让我在全班宣读,给我极大鼓励。

  笫二次了解清河是在1959年,当时我在位于阜成门外马神庙的北京市工艺美术学校读染织专业,校长谢邦选是负责后勤工作的长征老干部,十分注意对学生的革命传统教育工作。这一年夏天,接区里指示,我们要到清河公社去支援农民“三夏”,帮助农民收麦子。我们的语文教师姓安,是一位很熟悉北京近现代史的老北京人。他知道我们要去清河支农,对大家说,清河是个名镇,孙中山先生1912年到北京特别到清河大楼(陆军学校)讲话、到清河制呢厂参观。你们乘火车去清诃,中途经清华园火车站,这是毛泽东主席1949年3月25日来北平到西郊飞机场阅兵时,下火车的地方。安老师特别强调,“清华园火车站”的站牌是由詹天佑先生题写的。经安老师这一番介绍,使我们这次去清河的支农之旅,有了一种访古朝圣的味道,令人难忘。

  1959年的北京,交通不像现在这样方便,虽然我们学校在玉渊潭公社,与清河公社同在海淀区,可是去一次清河真是出一次“远门”。我们先要由马神庙步行到西直门火车站,乘京张线火车经清华园到清河火车站。火车走了11公里,在清河站下车。清河火车站是一座1906年修建的,6柱5间中西合璧式的站房,拱券结构青砖墙,中间顶层嵌刻“清河车站”,给人很浓重的历史沧桑感。我们相信,自己脚下的土地,一定是中国铁路之父詹天佑总工程师也站过的地方。安老师肯定了我们的猜测,他说:清河火车站是詹天佑先生亲自在此勘探、施工、验收的。为了领略这里的历史文化风貌。老师还特别让我们从“清河大楼”经过,因为当年曾镇守北平的傅作义将军和小说《野火春风斗古城》中的爱国军官关敬陶都是从清河陆军第一预备学堂毕业的,使大家如同触摸历史,十分亲切。这里的铁路有一条支线,一直伸入到清河制呢厂内,再看到工厂的四角还修有炮楼,锅炉房的大烟囱高高插入云霄,十分壮观。当时德清路两旁的排水沟中还流着清水,有几位不在班的制呢厂的纺织女工在那里嬉戏,充满生活情趣。有一位同学说:这个厂可真大,沒准咱们中间哪一位同学会分配到这里。沒想到,这一句话一语成真,1961年我设计的一幅地毯图案在学校展览室中陈列,这幅图案是我在天津工艺美院进修时,在孙兆年教授亲自指导下完成的。孙兆年教授是人民大会堂地毯图案的总设计师,我设计的那张地毯图案等于是大会堂宴会厅门厅地毯图案的缩小,既有传统特色,又有时代气息。此图案被市纺织局派去挑学生的程文元同志一眼看中,使我这个商业美术专业的毕业生,转行被分配到北京毛纺织厂第五车间从事毛毯图案的工艺美术设计,一干就是18年,直到1978年我被调到北京毛纺织科学研究所才离开清河镇。

  我在清河工作了18年,深深爱上了这个地方。古称清河镇是“一村九井十八庙”,地里环境优美,历史文化遗迹丰厚。清河镇在历史上商贸很发达,有名号的商铺超一百,仅粮店就有14家。每年农历九月初,在清河南镇还要搭台唱戏,庆祝粮食丰收。除店舖坐南外,还有大量摊商来此出售各种商品,有歌谣说:“家住七里渠,天天去赶集,逢双沙河镇,遇单清河集”,十里八村的人都到这里赶集。刚到清河时,还可以看到从长城外赶着羊群进京贩卖的牧民,可以想见当年这条路上的繁忙情况。我刚到北京毛织厂时,因住职工单身宿舍,下班后老同事就带我到工厂的周边去玩。第一个要去的地方是清河街,从街两旁的建筑还可想见当年商业发达的情况,从临街的房子可以很明显的看出过去均是铺面房。最值得一看的是街中心的清河大桥,扶着大桥的栏杆向西看,日落西山彩霞飞,桥下流水流速不缓不急,非常清澈。劳动安全科的邓顺昌是清河镇人,老工人都叫他“邓顺”,沒有“昌”字。我问这是怎么回事?他说:我确实叫“邓顺”,这“昌”字是日伪时期劳资课硬加给我的。职工登记时,我填的是“邓顺、昌平县人”。日本人硬说我是“邓顺昌、平县人”。我不承认“邓顺昌”这个名字,就甭领工资。无奈之下,只得叫邓顺昌了。我问他:您是昌平人?他说:过去清河南岸属北京,清河北岸就属河北省昌平县了,所以我在籍贯栏中写的是昌平县。看完清河大桥风景,然后又让我去看工厂南门内的三眼自流井,在用水泥砌成的大圆池子里,三个铁管子往外冒水,在池水中涌起约8厘米高的乳头泉。老工人告我,清河制呢厂刚建成时,城里有人雇了毛驴走18里地专门到这里来看“趵突泉”。工厂的南门外就是河水丰沛的清河,往南一看全是稻田,再往南看就是清华大学。在稻田和清河联接处,有些池塘,水清见底,可见水中的小鱼。在老同事的鼓动下,入乡随俗,黄昏后我也和他们一样脱光衣服在这里洗澡,仿佛又回到童年在蓝靛厂清水河里戏水的生活,十分开心。这里的老工人绝大多数是土生土长的清河本地人,家就住在工厂周边农村。他们知道我喜欢历史,利用星期天带我到朱房村西观看了汉城遗址,讲了当年市文物工作队雇用当地农民参与在此地考古作业时的趣事。

  1962年,北京毛纺织厂分成北京毛纺织厂、北京清河毛纺织厂、北京绒毯厂三个厂,我被安排到北京绒毯厂技术科。“北毛”和“清河”是精梳毛纺织厂,生产的主要产品是华达呢和花呢;绒毯厂是粗梳毛纺织厂,生产呢线、毛毯、长毛绒,承担着国家军需、特需、出口三大任务,是解放北平时所接收的仅有的几座大型国有企业之一。工厂一分为三后,范围就要外扩,占一些农田。绒毯厂的东、北和西部的厂墙还未建起来,尤其是西北部,还仅仅是用铁丝网临吋隔开。当时,干部每周要参加一天劳动,于是清理场地,建设成品库的基础工程成了干部劳动的主要内容。工厂西侧铁丝网外有一个土丘,前面立着文物保护单位的牌子,我感到很神秘,很想过去看一看。同科的张云清同志告我,那是一座汉墓,里面的东西早被市级文物部门拿走了,这里只保持着墓室的规制原状。如果不是这座汉墓,咱们绒毯厂的西厂墙起码可以再向西扩5米。他是1958年工厂办的毛纺织工业大学的学生,他说清河镇古墓很多,在建设北京毛纺织厂的车间时,曾挖出一座有石券门墓室的墓,十分宏伟,有人说是辽代肖天佐的墓,有人说是明代墓,连下到墓室实地去过的人均说不清就填了。可惜,当时正处于“一天赛过二十年”的大跃进运动时期,对于文物保护的意识很薄弱,沒等文物部门来勘察就填平了,沒有留下痕迹和记载。我虽然沒有找到印证清河出土肖天佐墓的有关记载,可是在李彦来主编的《海淀历史文化研究》一书中找到了“清河镇曾发现磨制石器----石斧,是距今5000多年前的人类遗物。发现战国时代瓮棺墓一座,为’鱼骨盆’类陶片遗址。清河镇西发掘出大型墓葬,断为汉代,可见早在汉代,清河镇一带就是一座重要城镇,其附近还发現了魏晋大砖室室墓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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